王瑞正在給文物樣品“打標簽”。
在三星堆,每一件文物,甚至每一寸泥土,都有它獨一無二的“身份證”。
三星堆祭祀區考古新發現的6個坑中,由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負責的4號坑,近日率先結束了發掘工作。據介紹,4號坑共出土各類文物1100餘件。接下來考古隊員將繼續進行室內整理工作。
這時候,文物們獨一無二的“身份證”將發揮極大的作用。文物“身份證”其實是一張標簽紙,名稱、坐標、編號、種類、地層信息……每一個字符都隱藏著十分重要的信息。而4號坑數千張“身份證”的製作、發放和粘貼,都出自“95後”考古隊員王瑞和她的小夥伴之手。
給文物辦理“身份證”
為“神秘編碼”賦予隱藏信息
王瑞是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考古研究所的一名“95後”考古隊員。從2020年11月起,直到今年8月19日發掘結束,大半年時間,王瑞幾乎沒有休假,日子在宿舍與祭祀區發掘現場之間度過。這也是三星堆考古隊員們的工作常態。
去年11月,她聽說三星堆發掘需要人手,就立刻報了名。“馬上去!多大的發現啊,1、2號坑的發掘成果幾乎都撐起了一個博物館,機會太難得了。”王瑞說,懷著好奇又激動的心情,她加入了三星堆4號祭祀坑的考古發掘工作。
4號祭祀坑共有6名考古發掘隊員,分別負責發掘、記錄、拍攝等多項工作。王瑞和小夥伴向虹負責“采樣”。通俗地說,采樣,實際就是為發掘出土的文物和樣品進行采集並詳細記錄相關信息,其中很重要的一步就是為它們打上專屬標簽——也就是為文物們頒發“身份證”。
考古發掘中,出土文物的價值並不僅僅在於其本身的意義。它們的出土地層、坐標、方向、名稱、種類、編號、遺跡號等等,諸多信息均富價值,都需留存。發掘現場,王瑞製作“身份證”的工具就是一部電腦、一台平板、一個小小的標簽打印機。通過它們,她能製作出包含豐富出土信息的“身份證”。未來,考古學家就能利用這些編碼,在頭腦中還原出文物們出土時的情景,仿佛身臨其境。
能見證曆史十分幸運
共發出7000餘張標簽“身份證”
近10個月的考古發掘工作,王瑞和她的小夥伴們度過了許多難忘的時光。他們同吃同住,擁有許多共同的美好回憶。
她還記得,第一次見到出土器物時的興奮。“一件玉器露頭了,負責發掘的陽哥(許丹陽)把周圍挖平,我們看到雖然隻有一半,但還是興奮地拍了照片。”王瑞說,當發現一件器物時,小分隊的夥伴們就會商議給它初定一個名字,工作中,大家建立了很深的默契。
有一段時間,坑內主要進行陶片提取的工作任務。為了更好地保存陶片上的有機物,便於今後微生物分析研究,提取時他們需要進行複雜的包裝。發現陶片後,先用保鮮膜包裝,接著包一層錫紙,再用自封袋裝起來,移交後還需放入冰箱保存。“一次要取30多個,一層層包裝下來,手都酸了。”王瑞說,工作雖然辛苦,但一切都充滿了意義。
根據王瑞的記錄,4號祭祀坑發掘過程中,采樣的記錄信息總共有7000餘條。這意味著,她和同事們為7000餘件樣品頒發出了“身份證”。
“可能我不會記得每天打了哪些標簽,取了哪些樣品,但總有一種神奇的感覺,哇,我真的在見證曆史。”4號坑發掘結束時,大家紛紛拍照留念。在漫長的人生裏,十個月的時間也許並不算長,但在王瑞看來,這將是一生難忘的回憶。“能夠參與三星堆發掘,真的太幸運了!”